2)第十七章_55_雕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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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走了。

  祝夏本来以为按王莱的脾气,会开足火力骂人,没想到她竟然偃旗息鼓。他看着王莱走远,忽然有了一个猜测——和她打电话的是女人。

  刚刚王莱说“还是女人比较好”的时候,表情认真、语气诚恳,其说她是在劝“周雪生”喜欢“沈真”,不如说她是在开解自己,她劝自己“还是喜欢男人比较好”、去“轻松如意地活着”,但又说“我没得选择”。也许她只是对“沈真”入戏太深,也许是因为和她通话的对象是女人,是一个不管王莱多么漂亮美丽,也不会爱她的女人。

  在这个瞬间,祝夏终于抓到一些“周雪生”的想法,他或许也想过“还是喜欢女人比较好”、去过更轻松的人生,但真正的“周雪生”和“沈真”一样,并不能选择。

  第二天吃完早饭,文嘉仪给大家发了新安排表,祝夏领了表一看,发现文嘉仪把所有回忆杀都提到前面先拍,“吴小曦”死后的戏只有承接回忆杀的那几场。按照这个表,全剧组要花费的时间精力起码要多三分之一,因为少年回忆杀的时间跨度较大、场景也比较分散,拍摄难度自然会提高。

  祝夏看到回忆杀里有两场是需要拍春天实景的戏,思考了两分钟到春天前的空余时间要怎么办,全剧组在镇上耗着?但他很快反应过来,按文嘉仪的拍摄速度,回忆杀拍完也差不多就到春天了。

  王莱则算彻底跟祝夏和傅泽明翻脸,其实之前祝夏就感觉到她不怎么待见自己和傅泽明,但大家起码还做做表面功夫,见面打个招呼问个好,偶尔说两句没营养的废话,现在王莱则直接当他们俩是透明的。

  把回忆杀提到前面之后,演员们的表现比之前好很多,大家很快进入状态,不同于成年之后的压抑和绝望,少年时代虽然充满了谎言,但每个人都在谎言的庇佑下得到了眼前的快乐。

  新安排表里的有一场戏是“沈越”、“沈真”、“周雪生”、“吴小曦”去县上送货,“沈越”去的时候撑船,回来的时候则由“周雪生”撑船。

  这是一场黄昏戏,按文嘉仪的美学强迫症,这场戏拍了四天还是不行,祝夏和傅泽明撑船撑得手上都磨出血泡,每晚收工回去元元拿针给他们把泡挑破、消毒、喷药,第二天又磨出新的。

  祝夏和傅泽明暂时不去纠结暗恋线,演起少年竹马来自然默契,他们在戏里虽然少交流,但一个手势、一个眼神,简单的几个字,就能领会对方的意思。

  拍到第五天,剧组好运的遇到一大群越冬水鸟,鸟群飞过时,“沈越”、“沈真”、“吴小曦”都抬头去看,而“周雪生”背对着鸟群,也听不到扑翅声,“沈越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,示意他看。

  “周雪生”便也抬起头,大片白鸟从船后的水面掠过,拍打翅膀飞向赤色云霞,雪白的羽翼上跃动着夕光,他飞快地看了一眼“沈越”,又转头去看水鸟。

  文嘉仪注视着监视器,露出若有所悟的表情,这一场最后过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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